泛着青苔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震颤，最后竟笔直指向天空。捧着罗盘的同伴脸色煞白，我们仰头望着悬浮在云海中的裂隙，谁都没注意背后石壁上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纹。
从黑市商人手中接过这张残卷时，羊皮纸上焦黑的破洞恰好遮住了最关键的古文字符。直到昨夜篝火摇曳，守夜的同伴无意间把水囊打翻在卷轴上，那些被药水浸泡过的暗纹才显露出惊人真相——所谓能抵御天地之威的至宝，不过是上古囚徒们设下的诱饵。
黎明前的冷风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，我解下腰间号称能吸收元素冲击的琉璃佩。这枚传承了七代人的宝物，此刻在掌心渗出诡异的温热。曾经有无数勇者戴着它穿越雷暴深渊，却没人提起那些归来者眼底挥之不去的阴翳。
灰袍老者临行前的警告突然在耳边炸响。当时我们嗤笑着看他用枯枝在地面画出扭曲的阵图，暗红砂砾随着轨迹流动成吞噬自身的漩涡。“真正的防御从不在器物上啊...”他佝偻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时，石板上未干的阵图正渗出墨绿色的汁液。
坠落的青铜碎块擦过我耳际时，我忽然看懂碑文倒影里的秘密。那些被后世奉为圣典的防御咒语，用镜像翻转后分明是燃烧着血焰的召唤阵。琉璃佩在胸前炸成晶粉的瞬间，云层里探出的暗紫色触须正缠绕住所有妄图触碰方碑的手腕。
坐在熄灭的篝火堆旁，我摩挲着从祭坛边缘抠下的半片青铜。月光下残存的铭文闪烁着讥讽的冷光，那些被传颂千年的守护誓言，不过是囚笼最精致的锁扣。或许真正的天地之防，从不是刻在石碑上的死物，而是看透诱惑时骤然清醒的瞳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