网吧后墙渗水的位置从没变过,水珠滴在生锈的机箱上发出规律的电报声。我蹲在沙城武器店门口挂机,熔炉喷出的火星子在屏幕上炸成细碎的金砂。突然有个穿重盔的战士从岩浆池方向滚过来,背包里掉出块泛着紫光的矿石,在黄土地面上烫出缕青烟。
鼠标差点被我捏出裂纹。这玩意在论坛悬赏榜挂了三个月,据说要凑齐十二块才能熔出把会吸血的刀。刚把矿石扫进背包,语音频道就炸了七八个未读红点。最底下那条带着颤音:"岩浆洞三层刷新了!"
传送符烧到第七张才挤进地图。空气里飘着像素点的灼热感,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硫磺味。岩浆河岸蹲着二十几个红名,镐头凿在岩壁上的声响活像群啄木鸟在开会。我贴着洞顶钟乳石往前蹭,靴子底被高温烤得滋滋冒油。
挖到第九镐时岩层突然开裂,紫光顺着裂缝往外渗,把整个洞窟映得像午夜迪厅。附近七八个矿工镐头同时转向我这片岩壁,频道里突然蹦出句带东北腔的怒吼:"淦他娘!出矿脉了!"
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手指抽筋。背包里十二块紫铜刚叠满,岩浆河突然掀起三米高的浪头。二十几个红名被火浪追着屁股跑,有个戴斗笠的道士边逃命边往身后扔毒包,荧绿色毒雾混着岩浆在半空炸成烟花。
最要命的是矿镐耐久见底。我蜷在岩浆泡不到的凹槽里,眼看着紫铜矿脉像活物般往岩层深处钻。摸出最后一瓶修复油往矿镐上浇时,手抖得洒了半瓶在滚烫的岩石上,腾起的白烟把视角糊成毛玻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