硫磺味混着铁腥气在齿缝里打转,岩壁上淌下的赤红色浆液正缓缓凝结成血珀。这地方连呼吸都像在咽火炭,盔甲接缝处蒸腾着白汽,稍不留神踩中暗纹地砖,脚底板就能燎出串水泡。
末端拴着的青铜巨鼎盛满沸腾金汁。老手都晓得,鼎身每晃荡三次,鼎口就会喷出丈许长的火龙。初来乍到的愣头青总被浮光掠影迷了眼,殊不知那些在鼎沿翻飞的赤色翎毛,是上批折在此处的冤魂衣裳。
队伍刚摸清火龙喷吐规律,暗河里突然浮起百十盏引魂灯。琉璃灯罩里跳动的不是烛火,竟是缩小了十倍的人形焰灵。领头的重盾手骂了句俚语,盾面瞬间爬满蛛网状的焦痕。那些焰灵撞上盾牌就自爆,迸溅的流火能在精铁上蚀出蜂窝孔洞。
使双钩的兄弟最先反应过来,钩尖挑着冰魄砂往灯群里撒。冷热相激炸开的雾障中,有人嘶吼着抛出玄冰索。铁索缠住鼎足的刹那,整座地宫发出垂死巨兽般的轰鸣。锁链崩断声混着鼎中金汁泼洒的响动,硬是在火龙喷吐的间隙撕出条生路。
金汁落地凝成的傀儡没有五官,通体流转着熔岩纹路,每一步都在青砖上烙下冒着青烟的脚印。队伍被逼到东南角的八卦阵眼,阵图中央插着的降魔杵突然自己震颤起来。使长枪的汉子眼尖,枪尖戳中阵眼三寸处的暗格,石壁里轰隆隆升起二十八宿星图。
复盘时才想通的关窍。当时只顾着看傀儡群突然集体转向,朝着错误的星象方位疯狂捶打空气。满地金汁傀儡像烈日下的雪人般瘫软融化,穹顶锁链却开始接连崩断。领队扯着嗓子喊"贴壁走"的瞬间,最后一条锁链擦着后脑勺扫过,带起的劲风掀飞了三个人的头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