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顶沉甸甸的头冠压在额上冰凉刺骨,一股难以言喻的蛮横气息瞬间灌入四肢百骸。周遭原本死寂的灰烬之地,此刻仿佛活了过来,无数猩红的光点在焦黑的枯木后、嶙峋的怪石缝隙间无声亮起,密密麻麻,如同骤然坠入蛛网的飞虫。
心头刚掠过一丝警觉身体却已不受控制地前冲。那冠冕如同无形的缰绳,勒紧了每一寸神经,驱使着双腿踏入那片骤然收缩的猩红光圈。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中异常刺耳,每一步落下,都激起一圈圈无形的涟漪,引得那些猩红的光点剧烈摇曳,带着嗜血的饥渴。
这念头刚升起,刺耳的尖啸便撕裂了空气。阴影不再是阴影,它们从四面八方蠕动着、弹射着扑来,带着腐烂的气息和刀锋般的骨刺。视野瞬间被扭曲蠕动的肢体填满,腥风扑面,几乎窒息。
想退双脚却被冠冕赋予的狂暴力量钉在原地。身体在咆哮,每一块肌肉都在那蛮力的催逼下贲张,手中的武器带着连自己都心惊的厉啸挥出,撕裂靠近的躯体,粘稠的液体溅满了手臂。没有思考的余地,只有冠冕驱使下永不停歇的劈砍与格挡,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杀戮傀儡。
刀锋撕裂空气骨片飞溅如雨。每一次沉重的撞击都让臂骨隐隐作痛,每一次险之又险的闪避都耗尽心神。包围圈像收紧的铁箍,挤压着最后一丝腾挪的空间。呼吸灼热如焚,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。
视野被猩红彻底吞没的刹那,眼角余光扫过一只格外扭曲的利爪,那爪尖残留的半片破碎护腕纹路,竟有几分眼熟。一股冰冷的战栗猛地窜上脊背,劈下的武器竟有了一瞬凝滞。那冠冕似乎察觉到了这丝动摇,冰冷的力量瞬间加倍涌来,蛮横地碾过那点微弱的光亮,重新将躯体拖入狂乱的漩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