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后跟随跋涉不再盲目模仿大开大合的劈砍。我的眼睛开始死死盯住那些巨大冰兽关节的缝隙、甲片微小的错位处。每一次笨拙的突刺,都竭力摒弃多余的动作,让那点寒芒凝聚起全身的力道与重量。矛尖刺出时带起的破风声渐渐变了,不再杂乱,开始带上一种奇异的、短促的穿透锐响。
踏上雪原已是孤身一人。风雪依旧,心境却截然不同。远远望见冰晶兽沉重的轮廓,我缓缓伏低身体,矛杆紧贴臂膀。当那巨物裹着寒风迫近的刹那,身体本能地绷紧前送,力道自足底猛然贯穿矛尖,循着那甲片间一道细微的、几乎被霜雪掩埋的天然沟壑,狠狠扎入。矛身传来清晰的、突破硬壳直抵血肉深处的顿挫感。
风雪依旧呼啸手中矛尖残留着刺骨的寒意。我终于懂得,那看似简单的突刺,穿透的从来不是厚重的冰甲。当矛尖循着天地赋予的纹路递出,刺破的,实则是横亘在猎手与风雪本质之间那层无形的、名为“蛮力”的障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