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客的命根子,有时候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。说出来你可能不信,是一卷看上去快散架的破皮绳。捆人?勒脖子?都不对。这玩意儿叫“影蜕”,绑在脚踝上,踩过石板路真就一点声儿都没有,跟猫似的。没它?趁早别接夜里的活儿,走两步就暴露,纯属给守卫送菜。
就是那几根比绣花针粗不了多少的空心针。宝贝似的收在皮囊最里层的暗格里。针尖抹上点东西,往门缝底下一插,轻轻一吹,里面鼾声如雷的家伙,这辈子就醒不过来了。动静?连蚊子哼哼都比它响。这才是真家伙,远比你想象的要命。
还有更不起眼的一团灰扑扑的、黏糊糊像泥巴的玩意儿。抠一小块,随便往墙角或者柱子上一按,捏几下,嘿,一个能塞进半张脸的凹坑就成了。整个人贴上去,跟墙皮融为一体。追兵提着灯笼从跟前跑过去,愣是瞧不见你。这玩意,就叫“夜鸮的唾沫”,听着恶心,关键时候能救命。
至于那个小指头大小、油腻腻的黄铜罗盘,浮灰比刻度还厚。可别小看它,专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认路。指针颤巍巍的,死指着某些特定家伙身上带着的铁家伙的方向。甭管是藏在地窖还是混在人堆里,有了它,目标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,跑不掉。没这玩意儿,在迷宫似的地界儿找人?纯属大海捞针。
最后是那本薄册子,纸页都发黄卷边了。上面画满了稀奇古怪的记号和小人儿。哪条巷子拐角有个狗洞能钻,哪片屋檐下藏着个暗哨,哪堵院墙根儿的老鼠洞能通到里头……这些要命的小道消息,全记在这本“哑巴笔记”上。它不说话,可字字都是活路。没了它,再厉害的身手也是瞎子闯迷宫。
东西丢在杂货摊上白送都没人要。可落在懂行的手里,比金子还金贵。它们不起眼,没光,不占地方,却能把一个影子变成真正的鬼魅。别人拼刀拼枪,刺客拼的就是对这些破烂玩意儿的理解和运用。懂的自然懂,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,才是暗影里真正的獠牙,刻进骨血的本能。